只要你過得比我好

前些日子，我們這群女人幫聚會時，四十歲又懷了第三胎的大敏說，她目前憂心的不是高齡產婦的問題，而是擔心這一胎的性別。她說：「如果又是女兒，我婆婆絕對不會像現在，只是每天給我臉色看，她一定會逼著我老公休妻，然後要他再娶一個會生金孫的媳婦。」

我們都很同情大敏的自我解嘲，她的老公並不是不明是非，而是對母親百依百順的孝順方式讓她很抓狂。婆婆一句「我這輩子如果沒有抱到自己的孫子，死都不會瞑目的。」她老公就要求大敏繼兩個女兒之後，再接再厲生個兒子。

整整一年的時間，大敏試偏方、算日子、改變飲食，甚至向來鐵齒的她，還心甘情願地到廟裡拜拜、喝符水，全都為了能一舉得男。

在我們給了她一些安慰和鼓勵之後，芙蓉也分享了她的狀況：「我懷第二胎的時候，我婆婆問我生養孩子這麼不容易，為什麼要再生一個？我說因為想替他們家生個男孩啊！我婆婆說都什麼時代了，我們有一個女兒小芳就很好了，何必這麼想不開？非要生個兒子。」

之後芙蓉生了個女兒，她自己有些遺憾，倒是她婆婆樂得說：「這樣最好了，小芳有了個妹妹作伴，就不會孤單了。」

心直口快的芙蓉提及親身經歷絕非要「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」，只是她這一番「適時」的自我分享，恐怕會讓大敏心中百味雜陳吧！

回家之後，我一想起大敏既無奈又怨嘆地對著芙蓉說的話：「我一定是前世積的德遠不如你，要不怎麼妳就碰上了這種體諒媳婦又觀念先進的好婆婆，而我卻……唉！」就忍不住為著大敏的處境感到憂心忡忡。
【聯合報／珍妮佛（台中市）】